上次来澳洲是2017年1月,只呆了十天,每天忙着外出看风景,并没有留意后院里的这棵无花果树。这次逗留的时间更长,才来了没多久,我就盯上了挂满果子的无花果树,问婆婆这次能不能等到果子成熟,婆婆说能等到,我大喜,心里盼啊盼。

儿时不知道无花果是何物,也没有见过。那时吃过一种叫无花果干的零食,丝状物品上面有一层白色粉末,味道有点酸,放一小段在嘴里能抿很久,特别耐吃。长大后才知道那并不是无花果,而是萝卜丝做的。

念大学的时候有门课要读圣经,自然要读到亚当夏娃,伊甸园里夏娃吃了苹果后意识到自己裸身,感到羞愧,拿无花果叶子蔽体。这时的我依然没有见过无花果树,所以也想象不出无花果叶子蔽体是什么样子。现在摸到了无花果的叶子,我想,这叶子表面这么粗糙,直接接触皮肤不会痒痒吗?

有次去青岛,在一个社区里瞎逛时看到了路边的一小株无花果,上面挂了一个果子,很神奇的是,那时候我并没有见过无花果,看到那株植物时却知道那是无花果,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。我竟然没有好奇想要尝尝它是什么味道,大概是小时候吃的萝卜丝版无花果零食并没有勾起我强烈的欲望吧。

出国后在系里的一次聚会上吃到了无花果糕,棕色的,里面嵌着芝麻粒大的籽;在超市里买到了真正的无花果干,是一整颗无花果风干做成的零食,也买到了无花果酱。不管是糕,还是干,还是酱,吃起来都有点太甜了。

真正吃到新鲜无花果并爱上它还是去年的时候,那之前我偶尔在超市见过新鲜无花果,但因为太贵了买得很少,第一次买回来时没有立马趁新鲜吃掉,囤着要吃的时候不少已经坏掉,能吃的几个味道也并没有很好。去年在trader joe’s看到有加州来的紫皮无花果,一盒三美元多,不贵,买了好几次。果子软软的,吃的时候从中间掰开成两半,一口啃下去把果肉吃掉,绵软甜蜜,满口细籽嚼起来脆脆的,吃完非常满足。

这次能从树上现摘新鲜的果子吃,想想就激动。这棵树在院子里长了几十年,枝叶繁茂,树冠特别大,十几年前才开始丰产,每年多到吃不完。婆婆会送给朋友,或是熬果酱。二月中的时候,我隔一两天就去后院观察一下,看果子熟了没。春江水暖鸭先知,果子熟了鸟先吃。当我发现开始有鸟飞来枝头啄果子的时候,就知道离熟不远啦。

没有熟的果子果皮是深绿色,捏起来硬硬的,随着日子推移果皮慢慢转为浅绿,底部的洞周围开始变红,发紫,紫色逐渐向果子中部扩散。婆婆告诉我还可以闻味道来判断,如果果香很浓那就差不多了,或是可以捏捏果子,发软也就可以摘了。我像那馋人参果的猪八戒,每天都去树下张望,还动用了望远镜,观察枝头的果子都紫了没有。而实际上果子都从底部的枝条上先熟起来。摘果子时,我先把底部好摘的取下来,然后拿一个耙子把高一点的树枝拉下来摘,再高一点的我就搭个高凳子踩上去够果子。为了防蚊子,我每次都裹得严严实实,摘的时候也避免皮肤接触树叶,防止事后痒痒。为了吃我可是使出了浑身力气。

果子差不多紫到一半时我就摘了,不摘就被鸟先啃了。二月底是黑头矿鸟(noisy miner)三三两两来吃,人类一靠近它们就飞走,破坏力没那么强。最近三月底彩虹鹦鹉(rainbow lorikeet)成群结队来吃,出去一看,总有那么五个八个被啃了一半的果子,而且它们不像黑头矿鸟那样怕人,你站在树下,它们若无其事继续吃,一副“我长这么美你能拿我咋滴”的样子。婆婆告诉我,她曾用网上搜来的方法来驱鸟,把废旧CD挂在树上,结果鸟照来,还把CD当餐桌,蹲在上面吃得欢。我听了哈哈哈大笑,鸟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。

其实院子的另一角还有一株不同品种的无花果,长得很高,也结满了果子,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角落里光照不足,果子看起来吃起来都不如院子中间那棵,所以我也懒得费劲,摘得不勤,就留给鸟吃个够吧。

摘下来的果子要放个一两天,一开始我心急,摘下来就吃,皮也不剥,半熟的果子有点涩,吃多了舌尖都是麻的。后来我就没那么心急啦,果子有的是,急什么?慢慢吃!上周果子成熟达到了一个巅峰,每天都能摘下来十几个,放熟后我就一个一个把皮去掉,放在盒子里,送进冰箱冷藏,天热的时候拿出来吃,一口一个,软软甜甜凉凉,舌尖和胃里都是幸福。

奉献完几轮果子后,无花果树的叶子开始慢慢变黄,脱落,秋天慢慢来了。婆婆说:“谢谢你每天摘果子啊,这样我就不用操心了!” 再过两周这树就该全黄了,不久后我们也该回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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